陈默便将方晨给他的那块令牌拿了出来,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一个“种”字!
吴道理见后,惊道:“军中将令,怎么在此?”
陈默大吃一惊,“什么?吴叔?这是军中将令?我还以为是家兄遗物。”
吴道理紧锁着眉头,回想起自己与方晨问话时,对方下意识有掏腰牌的动作,“难不成他之前是想拿这将令博取我的信任?没想到予你之后,却忘了要回?”
陈默暗道:“坏了,既不是家兄遗物,我该送还此令才是。”
“莫急,小默啊,我有一事,要你去做。”吴道理频频回头望向钱府,心中略有猜测。
陈默赶忙道:“吴叔,您说就是了,我还能不办?”
“既然你我都与种家军有关,此事不便道与他人,便是知县大人,也不行!”
“那方郎他......”
“有一事,需要你去佐证!”
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吴道理如果没有记错,十年前种家三代子中,有一新生儿,家就在太原城中。
兵荒马乱,金军入城,也不知是死是活。
与陈默道别,吴道理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走进偏室,室内摆放着整整齐齐几十尊灵位牌。
“你们真的原谅我了吗?”
灵坛之上,一个个种家军第八营将士,代表着一条条满怀热血的种家军第八营将士。
褪去外衣,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就在不远处,一条满是血迹的长鞭,就摆在灵坛之下。
吴道理拿起长鞭,二话不说,朝着自己后背击打。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吴道理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让人胆战心惊。
古人讲义,军中最为好义,背叛兄弟者,杀!
背叛种家军者,杀!
背叛大宋者,杀!
如他这等逃兵,日日鞭挞自身,或许是在为自身赎罪,又或许是心中愧疚无法抹除。
十声鞭落,吴道理趴在地上,紧咬着牙齿,将衣服重新穿好,跪倒在灵坛前,磕头上香。
“若是真的原谅了,为何不来见我?”
伴随记忆中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吴道理昏睡过去。
梦中,他身处一片沙场之中,周围都是曾经的兄弟。
一个个欢声笑语,眼神中满是自豪之意。
凡种家军所属,无不以军为荣。
军在大宋在,这是种家数代流传的戒言,更是无数种家军将士心中最引以为傲的一点。
他们结伴来到吴道理面前,笑着与他交谈,谁家娃子多大了,谁在老家有个婆姨待嫁,谁又喜欢闲暇时跑去艺馆红楼......
十年来,这是他最舒服的一场梦境。
没有了冤魂厉鬼,少去了厉声喝问。
再不会有人喊他逃兵,再不会有人问他为何不死,梦里他终于得到了解脱。
翌日醒来,对着灵坛三拜,心结尽除。
“如果他真的是......我会全力以赴,助他重整种家军!我吴道理在此发誓,舍去性命亦不罢休!”
县衙中,从不曾缺席的陈主簿,今日不知为何,并未出现。
钱有为到来后得知此事,赶忙派人去寻。
被吴道理拦下,“大人,想必小默他有急事要办。”
钱有为看着吴道理,不解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您还是不要问了。”
“难道连我也不能知晓?”
“最好不知。”
而身在钱府的方晨,昨晚一夜都没睡。
究其缘由,是因一人,不对,应该是说一魂!
精神世界中,方晨看着面前这位陈献,十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