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央还是用过心的。
只是当年残垣断壁，无尽荒凉，血尘卷暴风而至，她亲手将少年的身体抽的支离破碎推入无法归还的战场，从此夜夜痛苦，无法如初。
歉疚后悔么？没有的，季未央永远不后悔。
白云苍狗，她只反省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亲眼看着少年在自己面前分崩离析，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将自己吃的不剩一星半点，只剩下了她的影子，而人注定无法消灭自己的影子，她也一样。
即使他如此丑陋，如此疯狂，如此偏执。
季未央的视线停留有些久，修夏抬眸看来，朝她礼貌性地点点头，微微一笑。
沈烨不熟悉修夏，从他的反应结合之前自己对修夏的了解，问道：“他这是没认出你？”
不然以修夏的疯狂，怎么会这么淡定。
季未央捏着杯子的手指尖泛凉，十指连心，她能感到自己内心生出的凉意，大概不是自己的身体，接受能力也差了不少。“你去自己的房间，江离修。”
这个世界这是她第一次把他的名字叫出来。
沈烨对上修夏挑衅嘲弄地视线，隐约察觉了什么，还是转身离开。
季未央快步到修夏面前：“别来无恙。”
“已经基本成功了。”修夏没跟她寒暄：“你的本体在我那里。”
她不意外。
“你的实验是越来越没个章程了。”季未央道：“s综评以上的人类你也敢谋算。”
“都是畜生而已，有何不敢？”修夏不甚在意地一笑：“央央，只有你对我来说不一样。其他人都是我的实验对象。”
季未央面色不变：“可我怎么记得，我就是你的一个实验对象呢？”
“所以你对我来说不一样。”修夏推开303房门：“进来说话吧，你这具身体我不会要了。”
季未央呆过的身躯，修夏绝不碰。
“你本体里的微型炸弹已经被替换了。”修夏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换？你知道我给你安上的有u物质，你怎么都不会死，你这次安上的是真的炸弹。”
“我又死不了。”
“……”修夏歪着脑袋观察她，他和季未央年少相识，他是季未央的礼物，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季未央对自己这个礼物不满意。
但季未央有责任心啊，季未央的自负和责任感让她对自己脚下一条狗都注以了全力培养。
她教他打架，让他念书，送他上学，给他打造神童之名，甚至在他名声宣扬后，对外宣称自己是他的弟子，对他那么好那么好，好到所有人都以为季未央喜欢他。
所有人，包括他。
哪有人没有任何感情，就因为一份责任就这么用尽心血的？
他早期不是没有自卑而庆幸的自我安慰过。
“央央，你不能死。”修夏观察完毕，“我这项实验成功，那些季家老梆子就没法威胁你了。”
他这么阴险龌龊的人都那么渴望活着，她怎么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