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在接受警察调查的时候，姜沅就扇扇翅膀，飞到窗台的位置。
此时的窗户是开了一条缝的，躺在病房中，依稀能够感受到从外面吹过的微风，空气温和而舒适，让姜沅提起些兴致，想要在外面好好地飞一圈。
裴衡微微侧过头去，盯着那只小鸟飞出窗外的身影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裴先生……裴先生？”几声轻柔的呼唤让他转回了视线。
病房内现在是两个警察，一男一女，而刚刚的那几声呼唤则是那名女警。
“刚刚飞出去的那只鸟，是您的宠物吗？”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
裴衡微微摇了摇头，随后低声道：“她不是任何人的宠物……”
那张素来被冷漠严肃所覆盖的面庞此时却洋溢着淡淡的微笑，他眸色柔和，侧首看向那扇被打开的窗户，声音带着丝丝柔和：“……她是自由的。”
病房内原本一脸正色的两位警察皆是怔了怔神色，随后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重新看向那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女警本来还想问一问那鸟飞走还会不会飞回来，见状也不再过问了。
裴衡的嘴很严，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他对于必须要说明的事情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考虑到现在裴衡又变回了一位伤员，因此两位警察也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又让他将当时发生的事大概讲了讲，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待周围重新安静了下来，裴衡又侧过头去，怔怔地看着那打开着的玻璃窗。
洁白的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摇动，病房内一片明亮，干净而又整洁。
他并没有等很长时间，还没看到那只熟悉的小鸟，便先听到了阵阵清脆悦耳的鸟啼。
很快，一只扇动着翅膀的纤小百灵鸟双脚便停在了窗台之上。
它的影子映在病床前的地板上，裴衡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底已经完全被那只鸟所占据了。
在遇到姜沅之前，裴衡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只能让他只看着便从心底升起无限温柔的的鸟儿，而如今这只鸟儿就站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窗台上，仰着头尽情高歌着。
“……你回来了？”他轻声开口，“外面天气似乎很不错。”
“的确很不错，如果你也能出去感受一下就更好了，”姜沅歪了歪头，将自己的声音传入对方的耳中，“只可惜你现在断了一条腿，要想养好伤须得再等些时日了。”
“您想让我出去吗？”裴衡见对方朝着自己飞过来，眼底划过一抹光亮，“如果您想的话，我其实可以坐轮椅……”
“轮椅？”姜沅歪了歪头，随后轻轻停在了他被白色石膏覆盖着的左腿上，“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好好养伤，有我在，估计你的伤很快就能好。”
“……您做了些什么？”裴衡微微拧眉，不禁从心底升出丝丝不详来。
“没有什么的，”姜沅仰着头看他，“只是一点妖力，能够帮助你更快地恢复……”
“放心吧，这些妖力我很快就能再修炼出来，只是你的安危要更重要一些！”
她叽叽喳喳地在他面前叫了一通，声音稚嫩而清脆。
裴衡垂眸听着，心中的不详散去，他只觉得现在倒是他最高兴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