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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本非狂人

而那些知识,是对我最大的诱惑。

世上本无路,人走得多了,也就有了路。望着我脚下,那很不明显的道路的痕迹,我的心中更加坚定。

这条路,将会因为我而变的繁华,不再这般默默无闻,将会成为人人都想要踏足的康庄大道!

欢快的走在小路上,都说百里者半九十,我也明白,越是走到最后的程度,就越是艰难,越是重要。

望着沿途的风景,也不得不感叹,究竟是时间变换了四季,还是四季的轮回,推动着岁月的变更呢?

秋天是我最害怕的一个季节,它的冷清总是无孔不入。

随着那蕴含秋意的风,穿透衣物,毫不留情的扑在皮肤上,砭刺骨髓,让我浑身都感到那种确切的冰寒。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微薄的衣裳,在这秋风瑟瑟的晚秋时节,根本难以抵御那冰寒。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渐渐浮起……

好吧,我承认,是我后悔了。

我为什么想着要去见老夫子,为什么想着要遨游四海,为什么当初要冲撞师父,为什么要偷看师父的书信!

望着那越走越崎岖,显然是少有人涉足的小路,悔恨转为气愤。

就连这路也要这般残酷的待我,为什么你不是条坦途,反而是这样的颠簸小路。

这样,恨的我使劲的跺了两下脚,想要将我的痛楚让它也感受一番,却不知这一路走来已经耗光了我的所有力气,脚下不由得虚浮,还没等踩下去,却踉跄的自己摔倒在地。

跌坐在地上,即使是泥地,也摔的我屁股隐隐作痛,再加上一天没有吃饭,已是浑身无力,借着这个借口,索性就这样盘腿坐了起来。

“小妲,我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我有些羞赧,小妲这半年来跟着我,从来没喊过累,喊过饿,反而我一个男儿郎却每次都先撑不住。

可就算我再逞强,也难以支撑下去,不像小妲,就算不吃饭也无所谓。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而我远离师父,走出山谷之后,日子更是艰苦,一天也就吃这一次罢了。

小妲自我幼时便跟在我身边,如今出来受苦,竟将她也一同连累,落得个饭不饱肚睡不解困的地步,实在是对不起她。

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更加羞愧。

羞愧之意在我心中闪过,但我又想了想,半年多,我每天都会愧疚,但也毫无作用,更显得没有价值,此刻也就释然了,在那强烈的饿意下,我取出了一块方布。

被我唤作小妲的人,她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在我倒地时已经上前扶住了我,只是我当时正恼羞,所以挣开了小妲的搀扶。

而此刻,在我取出方布时,她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到我跟前来,与我面对面一样的坐了下来,没说什么话。

今日我们走了八十又九里的路,距离长安又近了一些,君子茶饭之前,应当九思自身,以此为戒,痛定思痛,更进一步……”

此刻的我恨啊,恨我师父为什么要给我定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定,什么君子九思,反省自身。

每天都要反省自己,不累么?

我听说过吃饭撑死的,被自己笨死的,让人吓死的,可这有饭吃还被饿死的倒是没听说过,难道我就要成为这个先例么?

人穷则反本,困则思往事。

现在的境地,让我想到了当初陪在师父身边,压根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的日子。

再次低头看着那被我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干粮,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只觉得眼中冒出一股水汽,紧接着一热,眼泪就流了出来。

古言,父母在,不远游。

师父也算我半个父母了,他老人家尚且身体健存,我怎么就忍心离开他的身旁呢?

只是我踏出了那一步,归根结底像那些文章中的人一般,都有个说大不大的想法,世界那么神秘,什么江湖王国,爱恨情仇想想也很刺激般。

虽说我年龄不大,可自幼读书颇多,并且在谷中,又常常感悟自然的存在,总有不一样的收获。

许多人也都说我颇有悟性,聪颖机敏,什么东西一接触就可以很快的掌握,这就让我心中更加的肯定,我一定是天才。

师父总是如看小孩般的嫌弃眼神,我打心底里还是不服气的。

所以每次师父摇着头,叹息着和我说,你不懂时,我也总是气愤的反抗他,与他顶嘴,因此争辩起来。

只是,已经半年没有和师父争辩过了。

往事太多,一时间我竟不知该从哪里想起,越想越杂,思绪也就如麻绳打结了一样,惹人心烦。

我的视线逐渐的从模糊转变到清晰,再次望着手中的干粮,我不禁坚定了下来,我绝不能再轻易的回忆曾经。

沉浸在曾经,那是弱者的行径,要想做真正的英雄,只能向前看去!

一股信念在我心中升起,我感觉,它将会改变我的一生,像江水往东不复返一样的!

小妲也算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奇女子。往往我的情绪一变化,她便知晓我的心思是什么。让我感动之余,也有些烦恼,毕竟被人完全猜透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对小妲笑了笑,伸手一抹泪水,

“没事,小妲,如今我们也走了半年有余,有二万多里,实在是今日这飞燕堂风烧与九天琼浆露太过美味,这才喜极而泣。”

说完,我拿起继续吃了起来,不一会就吃了个精光。

路,要一步一步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我坚信,一切都将在我的脚下绽开,不论是万千大道,还是海阔天空!

“师父为我起名九思,当是三思不足以自立,让我牢记,普天之下大事必做于细,人定必可胜天,当从九思做起!”

思绪及此,我撑地起身,喝了一口‘九天琼浆露’后,直接大笑向前走去。

“君子九思,当穷问天地,穷问自身,视思明,听思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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