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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各不相同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少林寺方丈了戒大师端坐在蒲团上,口中念着这四句偈语,这四句偈语既是了戒这几十年参悟的禅道,也是他所修炼的内功根基。

传说当年释迦牟尼佛入灭之地,东西南北,各有两株双生的娑罗树,而这两株树都是都是一荣一枯,故称之为“四枯四荣”。而这东西南北的双树,在佛经中意为:“常与无常”,“乐与非乐”,“我与无我”,“净与无净”。而释迦牟尼佛在这八境界中涅槃而生,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了戒参悟佛道已有三十九年,但直到此时仍到不了“非枯非荣,非假非空”的境界,而他所修的枯荣功也是到了瓶颈,再难精进。

“师父,该用斋饭了。”

说话的是了戒大师的徒弟觉常,觉常今年已有四十二岁,是了戒门下的首徒,在师兄弟间最为年长,也最有威严。

除觉常外,了戒还有七名弟子:觉乐、觉我、觉净、悟常、悟乐、悟我、悟净。觉字辈这四位徒弟入门较早,武学、禅道都为了戒亲自提点。而悟字辈的四位徒弟入门稍晚,只修禅道,不习武学。

“师父,该用斋饭了。”觉常再一次唤道。

见师父还是不出声,觉常只能说道:“师父,悟道也是讲因果的,你今天与果无缘,便得不到那果,要想悟道便得时时参悟,要想时时参悟就得活得久些。这人要活得久,就要吃饭,如果不吃饭呢,这明天的缘没到,这人便往生极乐,莲池礼佛了,这不白白浪费了明天的缘吗?”

觉常话音未落,了戒大师一双眼睛就已睁开,怒目道:“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讲佛理了,我没有达到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境界,就怪你这兔崽子在我耳边给我絮叨。”

觉常眼光与师父相对,既不恼也不畏:“您呀,早些吃饭,我也就不絮叨你了。”

说罢,便将斋饭递到了师父面前。

而了戒见觉常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卸下了脸上的怒容,道:“为师就是太宠你了,才让你有恃无恐。”

了戒说着,便将身旁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掏出几片白糖糕丢给了觉悟。而觉悟也不见外,伸手便将白糖糕抓在手里,吃了起来。他边吃还边说道。

“我都多大了,还拿我当小孩子哄。”

了戒翻了一个白眼:“不吃,你还我。”

“嘿嘿,给了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方丈大师羞不羞啊。”

“你这兔崽子。”说着,了戒已拿起筷子吃起了斋饭。

觉常是他第一个徒弟,从他三个月大被扔到少林门口,便是了戒带着他下山寻乳母,为他换尿布,等他大了也是了戒带他参禅,习武。了戒的师父空无和尚曾对了戒说,觉常与他有父子之缘。两人虽遁入空门,但确也亦师亦徒,亦父亦子。

“师父,你说巨鲸帮的徐掌门为什么一定要六大派与四大家平起平坐,还一定要掌门比武呢?”

了戒将一块豆干放在白米饭上,沉默了一会说道:“人无非就为了一个名利,四大家久在六大派之下,心中不服也是人之常情。”

“那师父,这个徐成业的武功很好吗?”

“哼,二流货色。”听到觉常心中这么问,了戒心生不忿道。

“那他今天怎么敢在武林大会上苦苦相逼,甚至敢和白云山庄的罗庄主一较高下。白云一桩仇,江湖十颗头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别说白云山庄,今天我都想教训教训他,要不是看今天江湖大会人多,怕有损我少林的脸面,我一定要用无相掌让他长长记性。”

听师父这么说,觉常脸上也是一笑:“师祖给师父您法号了戒,就是想让师父了去妄语之戒,你这样师祖怎么放心在莲池礼佛啊。”

“什么时候轮到徒弟教训师父了?”

“不过师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徐掌门好像丝毫不在意与少林、白云起了冲突,他好像势在必得的样子,你说那十几条人命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了戒大师将筷子放下,看了看屋外,叹气道:“谁知道呢?我感觉这次江湖大会有大事发生。”

白云山庄,罗傲罗涛父子,此时正对坐在一张棋盘前下棋。两人都是气定神闲,一张脸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

罗傲执白子,罗涛执黑子,两人落子不疾不徐,似乎都对棋局抱有极大的信心。

“涛儿,很不错,为人处世就如同下棋,无论再危急,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心中所想。”

“谢谢父亲夸奖。”虽是受了父亲夸奖,但罗涛的脸上却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欣喜。

“不错,不错。大丈夫,胸中要能装得下事。”

“是。”罗涛见父亲有了兴致便问道,“父亲,那个巨鲸帮的徐成业很厉害吗?他怎么敢和父亲您比武。”

听到这话,罗傲眉眼瞬间一冷,说道:“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等明天我就要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白云山庄的厉害!”

“那父亲,你觉得这几天死得那些人,和他有关系吗?”

罗傲将手中白子缓缓落下,正好封死黑子的命门:“不提这些糟心的事,快去休息去吧。”

罗涛喉头颤动,虽然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只能点了点头,拜别父亲。

随着罗涛离开,罗傲一张脸变得更冷,而刚刚落在棋盘上的那颗白子也登时变成两截。他很恼,他的嘴唇已发白,脖子上的青筋也已暴起,心中的怒火几乎是烧到了眉毛。下四家,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猖狂,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受到了奇耻大辱,他发誓他要巨鲸帮与徐成业不得好死,他要徐成业为他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铁线门这边,范震山将手中的一双钢球揉搓的嘎嘎作响,他是一个极富态也极爱笑的人,因为他很有钱,一个人有钱做事便会容易许多,而事容易了人也容易变得富态,变得爱笑。但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他两腮的肉几乎是横在两颊,一张大嘴被扯得水平,像一只蛤蟆,一只不开心的蛤蟆。

“师父,三师弟他还是没有踪影,这金陵与丐帮分舵,我都差人去找了,可就是没有三师弟的人影啊?”

说话的是范震山的大徒弟,萧知顾,他既是铁线门的大师兄也是“金木水火土”五堂中的金堂堂主,是范震山最为倚重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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