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穿着悬剑司的官服,一身男儿装扮,也掩不住她的姿容。
此时打量起来,方觉不自觉又多看几眼。
“咳……”叶红衣觉得,得打断一下,否则这少年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
方觉也意识到失礼,道:“叶姑娘位居庙堂,应当是忙碌不休的,怎么不回悬剑司去,有空见在下一介草民?”
叶红衣也想起来意。
“听闻先生师从帝尊阁的老阁主?”她没有回话,而是反问。
方觉点头,帝尊阁有他的档案,很快就会被京城的贵人们知晓,验证他所言。
叶红衣又道:“先生年纪轻轻,便胜过了京城名医,与太医局御医的医术,真是天赋异禀。”
方觉笑了笑。
意识到,这是要欲抑先扬啊。
但凡与人说话,一开头使劲夸的人,都会说一句“但是”。
“叶姑娘想说什么?”方觉笑问,脑子也转了起来。
当叶玲儿反悔时,方觉就知道,叶府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风骨了。
他可以想象,叶家此刻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感激是自然,但也许还藏着一些私心,或许也有人暗藏抱怨,毕竟老爷子没死成,分不了家产了。
可不管为什么,叶府都不应该怠慢自己这个恩人。
方觉很好奇,叶府会有什么招法。
坐在对面的叶红衣,见这少年是这般从容笑意,竟似没有一点心机防备,顿时对叶家众人的话更多了些怀疑。
她长于悬剑司,于是说话直:“听闻先生早几日便到京城,以先生的医术,只恨我叶府未曾早些知晓,否则哪里废那些力气折腾祖父大人……应该直接将先生请来,也免得祖父他平白多受几日苦。”
“呵呵……”
方觉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在帝尊阁几年,也学聪明了。
叶红衣的话,听起来是夸赞,实则有些指责与质问。
翻译一下就是:你既然早已经到了京城,可以轻易治好我祖父,为何不早点出手?让他老人家平白多吃了这些苦,让众人担心了这么久……
嗅到一些意味,方觉有点明白,叶家想做什么文章了。
于是,他略忖道:
“在下入京已有七八日,听闻老国公的病情,也是忧心不已……只是连太医局的张太医,与神仙居的霍神仙都亲临叶府,在下区区晚辈,才疏学浅,自然不敢轻易卖弄。”
“无奈,那二位苦于无药,在下只得出手,也只是博一把而已。”
叶红衣怔了怔。
她的话已经在暗示,怀疑他故意拖延时机,好让各方束手无策之后,自己上阵力挽狂澜……说他是沽名钓誉,待价而沽。
可方觉的回答,也令叶红衣觉得有理。
翻译一下就是:我初来乍到,不好装大拿乔,只能甘于人后……可是没想到,你们京城的医生这么菜啊……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下就让叶红衣无可反驳。
确实,谁想得到,连张太医与霍神仙,都治不好老国公呢?
叶家众人的说法,也站不住脚,若是说这方觉故意后出手……可万一老国公被别人治好了,他还如何横空出世呢?
这个问题没了。
叶红衣正色,又道:“先生贵庚?”
“二十……一。”方觉说了个虚岁。
叶红衣点头,与自己同岁。
“可有婚配?”叶红衣又问。
方觉脸色古怪,一个单身的少女,问另一个单身的少年有没有媳妇儿……
不过想到叶红衣也算半个江湖人,不拘小节也是正常,方觉便又摇了摇头。
叶红衣顿了顿,不想把话说得太直,便道:“我家玲儿妹妹聪明伶俐,美丽可人,按说与先生算是天作之合,又有此大恩在前,叶府应当成人之美……”
方觉闻言,便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是在暗示自己,是觊觎人家的妹妹才出手救人的啊!
于是连忙按住叶红衣的话:“叶姑娘误会了!令妹那句下嫁的承诺,不过是救人心切下的孝心所致,在下已经与令妹说过,此事不可再提。”
他还真怕叶红衣误会,自己救叶国公是冲着叶玲儿来的。
叶红衣位居悬剑司,可谓是权柄极高,若是自己挟恩图报,她只需要略施手段便可让自己麻烦不断……方觉并不是色中饿鬼,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得罪一个掌剑使。
“什么?”
叶红衣愣了一下,正准备再说两句,却被方觉这话惊得眉头紧蹙:“是玲儿自己提起的?”
方才叶家众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一下,叶红衣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为了赖掉诊金,他们竟敢骗我!还想赖掉,自己应下的口头婚约!
方觉嘿嘿一笑:“叶姑娘,看来此中是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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