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该死!”
“哼!”
朱棣冷哼一声,立刻借话赶趟,“你说说,你怎么个该死法?”
“臣,臣......”陈瑛脑袋更大了,半天说不出口。
其实他要是像郑赐那样,怎么得出的结论就怎么说,一句不妥协,事情还好办,可他因为实在畏惧,一句“臣该死”,立刻就落了下风,被朱棣抓住了把柄,再想圆回来可就难了。
“你想说你是在不查之下,就断定此案是意外所致,欺瞒于朕,所以该死,是吗?!”
他不说,朱棣直接帮他说了。
“不,皇上,不是......”
陈瑛更害怕了,不过这话他哪里敢认,那可是欺君之罪呀,急忙磕头如捣蒜,“臣万死不敢欺瞒皇上,臣当时觉得此案肯定和前朝伪帝有关,想要彻查,奈何郑大人和汤大人说肯定是意外所致,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在这份口供上盖上了你督察院左都御史的官印?!”
“不,不......是......”
陈瑛早已满头大汗,跪在这不大的武英殿里,却比坐牢还难受。
朱棣厌恶的看他一眼,陈瑛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他很清楚,之所以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不是因为他靖难有功,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家伙人品实在低劣,看不顺眼的人就要发动手下御史上奏弹劾一下,鸡毛蒜皮的事都不放过,端的是无耻之极。
不过反过来,这却极为有利于朱棣了解百官动向,尤其是那些建文旧臣的动向。
看他这样子,朱棣冷笑一声,“既然你本意不是如此,那朕就不治你欺君之罪,再给你个机会,你说说,这案子该如何审?”说完看他一眼,“你与郑赐汤宗不同,他们是前朝旧臣,你不算。”
“多谢皇上开恩!”陈瑛如逢大赦,却也立刻明白了朱棣的意思,心中暗恼三法司会审时没有坚持己见,被汤总一番话拐上了邪道,急忙道,“皇上,暹罗国国王乍仑蓬的心思可不单单是要吞了高棉国,臣以为当派遣锦衣卫,从暹罗国查起,他们的国王、工匠、大臣,都要查,还有这尊天鹅座大梵天四面佛进入我大明疆域之后所经过的所有省、府、州、县,但凡接触过四面佛的人,一个都不放过,彻底查清,倘若真是伪帝建文的愚忠之人所为,当以雷霆手段,巩固朝堂!”
朱棣听着,气的脸色发青,久久不语。
十五年来,建文虽然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但可从没想过要将十五年前的事再来一遍,除非逼不得已。对于奉天殿的案子,他的确有怀疑是建文余孽所为,但也不想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
陈瑛跪着,头埋的很低,见皇上许久没有开口,也不敢问,稍稍抬头看了一眼。
“滚!”
这一刻,朱棣失态了,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字。
“是,是,是,臣这就告退。”
陈瑛赶忙起身,匆忙出了殿门,到了外边大口喘气,刚才简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缓了许久,他才慢慢朝承天门的方向而去。
“陈大人慢走!”黄俨在身后笑着道。
“哼!”陈瑛回头撇他一眼,气鼓鼓走了。
良久,朱棣唤进黄俨。
“叫汤宗过来。”
“是!”
黄俨出了门,正要派小太监去,突然想到朱棣的态度,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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