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剎女默然半晌,提醒道:“不若这样好了,你先去清泉小筑将上官泉掳走,倘若上官枭真有动静,也可以此吓阻他。”
项中胤怔了半晌,觉得其中很有道理,点头道:“也好。”正好他与上官泉有约,虽然迟了一天才去,晚到总比不到好些。他暗忖道,横竖不知孙玉儿被安置在哪里,不如向上官泉打听一下,也许能知道什么。
天色黯淡下来,项中胤和水灵准备启程。出发前他让罗剎女好好照顾秀娘,千万别秀娘醒来后因羞愤而寻死。
项中胤策马奔驰,他让刑轩回去休眠,叫出了红嫣。红嫣擅于进攻,此次路途凶险,他已做足了杀伐准备,绝不有半分留情。红嫣本想打情骂俏,听闻来龙去脉,立时敛容不语,乖顺地跟在其身后。
三人行色匆匆,策马来到清泉小筑一里许外。将马栓好之后,水灵跟着项中胤潜入,红嫣负责待在外头照应。若有万一,她会出手惊扰敌人,藉此引开注意力。
项中胤从水中探出头来,上官泉见状,娇躯微震,好一会神色回复往昔的清冷,淡然道:“项公子似乎言而无信,昨日之约荡然无存,不知今日前来是何居心?”
项中胤歉然道:“昨日我临时有事,自顾不暇。”
上官泉抬起美眸,清冷自若道:“项公子不妨直说,是否怀疑妾身不信任你,故意安排人手想要等你自投罗网,所以才不肯出面?”
项中胤大感尴尬,搔颊道:“真不是这样,我确实席不瑕暖,绝非故意拖延。”
上官泉玉脸一寒道:“口说无凭,妾身如何信你?”
项中胤被她这么冷漠对待,一时弄得茫然无措。他心念一闪,故作镇定,贼笑道:“单凭这湖中美人之名,试问天底下有那个男子会忍心拒绝邀约?”
上官泉哪料想到他会这样调侃她,顿时俏脸一红,羞窘道:“若你不再说这轻薄话儿,妾身就姑且原谅你好了。”
项中胤耸了耸胳膊,笑道:“只是姑且吗?倘若你秋后算帐,我岂不冤枉?”
上官泉见他得理不饶人,抿唇道:“你想怎么样?”
项中胤对她这反应大感刺激,若换作平日,他定会继续与她玩笑。可是一想到孙玉儿和秀娘的事,他忽觉心中一痛,不禁沉下面色。他叹道:“今日前来,我是有要事。”
项中胤话中避开秀娘,仅将孙玉儿被掳走一事说了出来,上官泉听闻此事,惊讶不已。她忽然想起什么,呢喃道:“今早伍昊派人抬了口棺材来此,难道与这有关?”
项中胤问道:“谁是伍昊?”
上官泉仰起俏脸,沉吟半晌,语声轻柔道:“伍昊是我爹心腹,夜枭教的大弟子,他是我爹一手拉拔的人。我爹对他十分倚重,时常将要务交托给他。”
项中胤皱眉道:“他是怎样的人?”倘若是能说理之人,或许能动之以情,让他亡羊补牢不至于助纣为虐。
上官泉看他神色,猜到一二,幽幽道:“倘若你以为能说服他,那你就算了。比起我爹来说他有过之无不及,他在外人装得翩翩君子,实则喜好渔色,生性残暴。”
项中胤听到他的个性,瞬间想起秀娘的惨状,难道害秀娘的人就是他?倏忽间,他又想起孙玉儿落在他手上,顿时涌起骇然之感。
项中胤沉声道:“你可知道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上官泉想了一会后,正容道:“他们将棺材放在清泉小筑一处别院,派人轮流看守。至于里头有多少人,妾身既不清楚,也无权过问。”
项中胤皱眉道:“上官枭也在这里吗?倘若他在这,事情就难办了。”
上官泉别有含意地瞅了他一眼,垂下眼帘,出奇地温柔道:“你放心好了,我爹去找唐门的人谈事,一时半刻不会出现。本来妾身也要去,只是以身体不适作借口,婉拒邀约。”
项中胤心中一荡,问道:“莫非你在等我?”
上官泉俏脸泛红,不敌他的目光,低垂螓首道:“项公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妾身不过是今晚一时兴起,想弹奏一曲罢了。”
项中胤知她脸薄,分明是为了等他,却不肯说出口。项中胤想起正事,实不宜与她缠绕在这话题太久。他询问几句,知道别院确切位置,告罪一声,跳入水里与水灵会合。
两人游了一会,摸黑回到岸上,那别院藏在竹林之间,甚是隐密。水灵凌空翻过围墙,项中胤则用腰上钩索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