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铠转过身:“大人这是何意啊?”
沈炼走到凌云铠跟前,盯着他:“凌总旗这是要呛行?”
“下官没有啊!”凌云铠故作委屈。
“没有?你在锦衣卫当差多久了,懂不懂规矩!”殷澄走到凌云铠跟前嚷嚷着。
“闭嘴!”沈炼瞪了殷澄一眼,这才看向凌云铠:“上官在此,有你招呼的份吗?”
凌云铠:“大人,衙门里已经备了这案子了,该当是下官......”
“这地儿是我的,这案子也是我的!”沈炼打断了凌云铠,眼睛盯着他,“听清了吗?”
凌云铠眼角跳了跳,好半天才点点头:“听清了......”
“大人,有个没死的!”这时,沈炼手下一名校尉来回报。
沈炼依旧盯着凌云铠:“殷澄,给我盯紧了,一根筷子挪了窝我要你好看!”
“是!”殷澄对沈炼拱手,却一脸得意的看向凌云铠。
沈炼进了酒楼里间,殷澄和几名手下留在大厅里,就着满地的尸首喝酒聊天打屁,完全不把一旁的凌云铠当回事。
“去年城南恭厂天变死了上万人,上给月皇上掉水里,眼下又死了东厂公公,这年头京城里都不太平。”
“皇上落水了?”
被张伟“教育”了一番之后,才过了一天时间,殷澄就把事情办妥、并让人送来了户贴——由此可见,人,果然都是欠教育的!
“这么快就办好了,不会是个假证吧?”张伟拿着两份户贴,翻来覆去的看着——虽然就算是假的,他也一定分辨不出来。
“殷大人办的户贴,还能有假!”青皮用鼻孔平视着张伟。
青皮是奉殷澄之命来给张伟送户贴的,至于为什么殷澄自己不来......大概是怕又“被教育”吧?
张伟对青皮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这户贴很好办吗?”
“好不好办,那得看是什么人去办。”青皮的鼻孔翘得更高了。
张伟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递给青皮:“说来听听。”
看在铜板的份上,青皮稍稍放下鼻孔,向张伟道出了这其中的门道——其实无非四个字:冒名顶替。
由于关外建奴势大、不断攻城掠地,大批关外军民逃入关内成了流民,这部分人的户籍极为混乱,有些人明明已经死了,但由于无人去上报注销,他们在户部的黄册里却还是“活人”。
而张伟和扫把,现在就是两个已经死了的“活人”——张伟顶的“张山”,扫把顶的“邵博”,听名字估计还是殷澄专门挑的“号”,不可谓不用心了。
反正这年头又没有指纹或者登记照什么的,户贴和黄册里最多写两句诸如“身高七尺、面白无须”之类笼统的描述,想冒名顶替,简直不要太容易!
从青皮的字里行间来看,这两份户贴,大概可能也许还真不是假证。
“既然如此,”张伟一伸手,身后的扫把便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口袋,张伟接过递给青皮,“该付的银子,就请兄弟你帮忙带给殷小旗吧。”
“银子?”青皮楞了一下,殷澄可没告诉他还要带银子回去。
事实上,殷澄不止没让青皮带银子回,他连张伟之前付的两锭金子订金,也装在盒子里让青皮带给张伟了。
但殷澄不想要,张伟却一定要给——他就是这么高风亮节!
将沉甸甸的口袋递给青皮,张伟露出大姨夫般慈祥的微笑:“烦请再带句话给殷小旗:银子我一分不少,所以以后有售后服务的事,还得请殷小旗多费心。”
或许是银子太重的缘故,青皮离开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塔“高傲”的鼻孔。
等青皮走远了,张伟侧身看向身后扫把:“跟着他看他去哪,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