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撅起嘴,疑惑道:“此处也没个歇脚的地方,也不知道苏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秋微微一笑道:“不会让颜弟白等的,一会让你看一出好戏。”
颜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这荒郊野外的,莫不是要看野狼打架?”
苏秋微微一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苏秋又附耳在地,静听片刻,然后道:“我们走吧。”
颜玉道:“好戏呢?”
苏秋道:“就在前面。”
颜玉云里雾里地随苏秋又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二人经过路边林密之地时,突然从树林里窜出一彪人马,为首之人戎装紫红刺绣战袄,骑在马上,拱了拱手,高声道:“来人可是苏仙郎?”
“正是鄙人。”苏秋朗声道。
“本官乃是御皇使乌天纵,奉旨请你入宫,在此恭候多时了。”乌天纵一脸冰冷道。
“鄙人有要事在身,恕难从命。”
“在本官眼里,你不过是只蝼蚁,本官念在甄相公情面,给你几分薄面,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乌天纵已有些不耐烦,面露凶相威胁道。
苏秋淡然道:“鄙人虽微不足道,却是一名郎中,是要去治病救人的,人命大于天!”
乌天纵狞笑道:“皇帝就是天,你可知抗旨不遵的下场?”
苏秋毫无惧色,淡然一笑,道:“那要看抗的是什么旨?”
乌天纵见苏秋软硬不吃,大怒道:“大胆刁民,竟敢无视国法,今日你要么乖乖随本官入宫,要么留下项上人头。”
苏秋面不改色道:“悉听尊便。”
乌天纵拔出腰刀,催马直奔苏秋而来。眼看刀锋袭来,苏秋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扑过来的不是一个举刀的恶徒,而是一只扑面而来的蚊虫。颜玉站在身后五尺开外,见乌天纵举刀劈向苏秋,大惊失色,“啊”的一声冲上前去。
正在这时,忽听不远处一声断喝:“住手!”
乌天纵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说话之人竟是渤海郡王高庆裔。
乌天纵慌忙滚鞍下马,向高庆裔跪拜道:“让渤海郡王受惊了,卑职罪该万死。”
“为何要当道杀人啊?”高庆裔一脸愠色道。
“回禀渤海郡王阁下,卑职奉主公旨意,特来擒此乱民。”乌天纵毕恭毕敬地答道。
“此人所犯何罪?”高庆裔责问道。
“抗旨不遵之罪。”乌天纵小心道。
高庆裔追问道:“旨在何处?”
乌天纵未料到高庆裔会穷问不舍,不免有些慌乱,辩解道:“这……只是口谕。”
“皇帝也不能无法无天,草菅人命。此人乃是一代神医,当初曹操杀了华佗,留下了千古骂名,你可要为你家皇帝三思啊。”高庆裔说得是云淡风轻,乌天纵却听得胆战心惊,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道:“相公所言甚是,卑职鲁莽,万望赎罪。”
高庆裔转头看了看苏秋,道:“这位兄弟是我的朋友。”
乌天纵忙道:“即是渤海郡王的朋友,便是陛下的朋友,全是误会。”又对苏秋作了个揖,陪着笑道:“卑职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苏秋望着乌天纵树皮一般僵硬的脸用力挤出来的褶皱,不觉一阵恶心。
颜玉嘲笑道:“是谁刚才口称苏秋兄是一只蝼蚁的?”
乌天纵的脸红一下白一下,连声道:“误会,误会。”
高庆裔冷冷道:“即是如此,还不速速退去。”
乌天纵喏喏连声,仓皇离去。
苏秋对高庆裔拱手施礼道:“多谢相公救命之恩,鄙人没齿不忘。”
高庆裔笑道:“些许小事,举手之劳。”接着又问道:“你如何被这厮盯上,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苏秋叹道:“在下粗通医术,齐国皇帝曾有意召在下入宫侍奉,本以为可当面一拒了之,未曾想人后还有这一手。”
“不怕虎狼当面坐,只怕人前两面刀,先生日后还是小心为妙。”高庆裔颇有同感,又转眼看了看颜玉,问道:“你们二位要去何处?”
颜玉闻言,生怕高庆裔相邀一同行路,便抢答道:“在下特请苏秋兄为家母治病,这就要快马加鞭赶回家。”
高庆裔点点头道:“即是如此,后会有期。”便叉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