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国应官至相国,为表孝心,便在相府后院建了一处雅善堂,其意为雅致,行善之意,供秦老太太居住礼佛。
近来,秦老太太身子不好,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连雅善居的门都不曾迈出一步。
秦挽自寻回之后,相府上下并未有人告知她还有一位祖母,但是王初韵知道。
秦国应还有一位同胞哥哥,秦献,家中经商,自秦国应把秦老太太接回燕京城后,就凭借着秦国应的势力,把生意做到了燕京城,其嫡长子秦铭继承其爹爹的意愿,经商,秦铭的结发妻子许君兰也是盛京人,在一次商会宴会之上,与许君兰聊了几句,或许因为是同乡的缘由,许君兰便时常爱往刘家商铺跑,一来二去也与王初韵成为了密友。
王初韵也是认识了许君兰之后,听她提及才知道相府还住着一位秦老太太。
第二天卯时刚到,秦挽就起了身,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还算厚一点的斗篷,点了个灯笼出了门。
辰时的时候,她双手捧着一个碗口大的瓷瓶去往了雅善居,踏着石板道路,还未近得雅安居门前,便有檀香味道扑鼻而来。
偏屋的上方青烟袅袅,想来也是下人们晨起在备早饭。
秦挽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听得里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把手中的瓷瓶放在地上,而后迅速的躲在了一旁的树后面。
树干不太粗,但是遮住秦挽瘦如材的身子,正好。
秦挽刚躲好,雅善居闭上的木门就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位额前发髻发白的妇人,探出头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外间,怔了怔。
“谁啊。”
妇人踏出门槛向外走了几步,四处看了看无人,等回头时才发现放在地上的那个瓷瓶,她走上前弯腰拾起,看了看,又放在鼻尖嗅了嗅。似乎知道了里面装着的是何,欣慰一笑,而后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秦挽回碧荷院后,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张嬷嬷方打着哈欠推开了门。撇了一眼秦挽,看她已穿戴整齐也不觉得惊讶,毕竟从前都是她一人穿的,便道:“二小姐既然已经穿好了,老奴便去为你备早饭去了。”
这一次的早饭,备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还未送过来。
“真是气死我了。”碧荷院的一个丫头一脸怒气的拿着扫帚踏入院子里,另一个丫头问:“怎么了?”
前一个丫头道:“方才我在外间打扫,碰见了夕月院的小菊,她端着热水洒了我一身,我要她道歉,她竟然还趾高气昂的骂我,说什么伺候一个乞丐小姐还嘚瑟!”
房门并没有关,那丫头说话的声音又极大,秦挽听得一清二楚。
另一个丫头道:“还说你呢,张嬷嬷以前在大夫人院子里多得意,如今入了这碧荷院,还不得处处看人脸色。”
前一个丫头道:“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怎么会到这个地方伺候了呢,伺候一个乞丐,还不如我在厨房当个使唤丫头呢!”
两个丫头年纪不大,可说起话来却是尖酸刻薄的很。
在秦挽的记忆里,这些话每天都会说上几次,乞丐这两个字,全然像是披在她身上的一个肮脏外壳,相府上下谁见谁觉得恶心。
脑海里浮现秦挽小小的身体深夜蜷缩在床角,闷声哭啼的身影,秦挽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在相国,风风光光的生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