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碉楼,几个村民正在往下射箭,铁纲靖透过射箭口往下看,山贼已经开始大举进攻了。
第一排的山贼越过壕堑,借着梯子爬墙强攻,第三排的山贼射箭掩护,第二排的山贼则举着盾牌保护弓箭手。很平常的套路,没什么稀奇。
铁纲靖退回碉楼内,靠在墙壁上,郑重其事地摸出他那双黑色手套,这双手套曾在马邑之战中令东突厥闻风丧胆,被称作“死神手套”。
以凶悍闻名塞外的东突厥听到“死神手套”的威名,只能夹着尾巴远遁,现在对付几个山贼根本不在话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拉低了“死神手套”的身价。
几个村民被铁纲靖吸引了注意力,戴手套射箭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看铁纲靖一脸庄重的样子,好像在举行一种仪式。
铁纲靖需要的就是这种仪式感,只有充满仪式的出场,才会有拉风的感觉。
正如赌神在赌桌上吃朱古力,然后来个有杀无赔;小马哥叼着火柴棍,甩着风衣,然后大杀四方。
铁纲靖则是戴上黑手套,来一个大射四方。不过总感觉不如赌神和小马哥拉风,让他觉得稍稍有点失落。
村民终究还是人少,具有战斗能力的青壮年不过是一百余人,面对近千人的山贼,人数差超过九倍。
弓箭手射出的箭多数被山贼的简陋盾牌没收,杀伤力顿减。
参与强攻的山贼已经开始占据院墙,人数落后的村民不得不后退。
就在这时,大院中突然跳出四个高大的无常鬼,个头高过院墙,一下子把山贼惊呆了。
只见无常鬼趁山贼发呆的时机,手中的哭丧棒伸到嘴前,猛地一吐气,一股浓烈的火焰喷射在山贼身上,瞬间把院墙上的山贼变成了烤猪,熊熊烈火在他们身上燃烧。
只听他们惨叫着,一个个滚下院墙,在地上拼命打滚。
进攻的山贼乱作一团,纷纷后退。有些人更是哭喊道:“头头,我们快撤吧,无常鬼出来帮他们了。”
那络腮胡大汉骂道:“大白天哪来的无常鬼,分明是人扮的,在此故弄玄虚,给老子上!”
说完跳下马,带头踩着人梯就飞身上了院墙。一个无常鬼喷射出一团火焰进行攻击,被他就地一滚躲过了,身手异常敏捷,难怪能当上头领,果然有几分本事。
不等无常鬼再次喷射火焰,他手中长矛用力甩出,正刺中无常鬼胸口,长矛插进去半截,出手稳准狠,力道又大。
那个无常鬼惨叫一声,向后摔倒,黑袍下露出一双高跷。
络腮胡大汉瞧得真切,朝山贼叫道:“什么无常鬼,不过是踩着高跷的村民而已。兄弟们给老子上,杀光这帮装神弄鬼的王八羔子。”
山贼见到头领一出手就干掉了一只无常鬼,立刻群情激昂,跟随络腮胡大汉奋勇向前。
村民们慌了,开始后撤,但是贾雄吼道:“不能后撤,一旦让出阵地,就再无办法守住了。”
碉楼内的弓箭手也慌了,胡乱往下射着,被铁纲靖呵斥道:“瞎射什么?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么?”
弓箭手已经六神无主,喃喃道:“那该怎么办?”
“让开,让我来。”铁纲靖摆出将军的架子,发出的命令极具威严,几名弓箭手听话地让出射箭口。
铁纲靖见那络腮胡大汉手中抓着一根长矛,身手敏捷地在院墙上奔跑,显然是要对付另一个无常鬼。
“上次天太黑没射死你,现在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嚣张,这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铁纲靖露出冷酷的笑容,早已估算好了络腮胡大汉的速度及移动位置,弯弓射箭,“嗖”地一声,夹着破空之声,飞速地射向目标。
“噗”,这是弓箭射穿身体的声音,络腮胡大汉听过的最要命、最恐怖的声音。
强弩发出的弓箭力道极大,络腮胡大汉在院墙上站立不稳,被弓箭带飞,摔到壕沟中,被好几根尖锐的木枪穿透,连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至死都没有明白,到底是谁射死了他,只怕在阎王面前告状,也不知道正主是谁。
碉楼内的弓箭手见到如此神箭,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对比铁纲靖的强弩,他们手中的弓箭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南射’的神技了!”
铁纲靖一箭射出后,并不停歇,瞄准几个要对付无常鬼的山贼,来了个七箭连发。
这些山贼在他面前就是活靶子,七箭连发后,他懒得看目标是否倒地,而是寻找新的目标。
就如三分球出手后,扭头就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空心入网,只有这样才酷,才是恰到好处的装逼。
趁山贼混乱之际,他又是来了个五连射,射杀了五个小头目。
射出十三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射到山贼的关键人物,而这不过是他的第一轮表演秀。
拉强弩较为耗费力气,他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再进行第二轮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