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晴……是你曾经的名字。”盛至霆蹙着眉,轻声道。
房中一片寂静,只有女人们抽泣的声音。
郝雪晴是姐姐,是姐姐啊,怎么会是她的曾用名呢?那姐姐呢?江雨眠摇着头,脸色苍白,眸子不断闪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盛至霆的声音回荡耳畔,听上去那么的不真实。
“九年前,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你不能接受,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你假想出了一个双胞胎姐姐……替你承受所有的痛苦……”
铛啷一声脆响于枫挣脱了江雨眠的挟制,反手给了江雨眠一耳光,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江雨眠直接跌坐地上,左耳一阵轰鸣。
好痛!
轰鸣中,江雨眠恍惚再次看到了九年前的场景。
“不要!救命啊……求求你们……”
这一次,她不再是躲在一边心疼她的姐姐,而是躺在那些人渣的脚下……
一张张人脸像鬼魅一般不断在眼前浮现,他们在她的噩梦里活了九年,早已清晰无比,此时此刻,他们的笑声好像就在耳边,穿过漫长的时光那份恐怖和刺耳仍然能令人发狂。
江雨眠深刻的感受到,清晰到每一根神经都在为之震颤。江雨眠缩成一团,捂住自己的双耳,空掉的那部分回忆,被痛苦汹涌的填满,将她整个人淹没,她几乎窒息。
原来,原来这么多年,一直背负着巨大伤口的,是她。原来这世上从来没有过一个人,和她一起承担那些痛苦,所谓的姐姐,不过是她从灵魂里割裂出的另一个伤痕累累的自己,不过是无法愈合那伤口时,结出的一个疤。
她自嘲的大笑出声,泪水划过她夸张的笑脸,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双眼睛看着前方,却模模糊糊起来。
恍惚中,有双柔软的手在拥抱她,她也在哭,在说话。
“哥!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撑过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重新掀开她的伤疤你让她怎么活,你让她怎么活啊!”
江雨眠的头像快要炸开一样剧痛,她看到盛至霆向她走过来,她拼尽全力推开他,她踉跄着倒下去以后,发觉地上很凉,和她心脏的温度一样。
昏睡中,是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姐姐死了,是被盛至霆亲手杀死的,死之前,姐姐把承受过的痛苦一丝不剩的全都还给了她,那些过往经过长年累月的发酵生出更强大的杀伤力,瞬间将江雨眠整个身心沾满,让她的感知里,除了痛,再无其他。
江雨眠缩在漆黑的角落里,像一个空落落的房间,没有门,没有窗,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姐姐的魂魄在房间里飘,她在房间里嘶吼,嚎叫,痛哭,但她什么也抓不住,姐姐烟消云散,而她继续活着。
细微的消毒水的气味飘进鼻腔,江雨眠睁开眼,看见病床旁坐着的盛至霆,一时间晃了神,因为这一刻宛如初见,但是因为心境大变的缘故,这样的感受迅速消减下去。
她看着盛至霆,这个刽子手,原本因愤怒沸腾的血液经历了剧痛,倒是尽数冷却下来。半晌,她启唇,“当初你和我妈,是怎么回事?”
江雨
眠的声音很冷,好像说起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与她毫无关系的故事。
盛至霆深深看着江雨眠,她看上去一夜之间长大了,盛至霆平静道:“如果我说我和你母亲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信么?”
“哈哈哈哈哈哈……”江雨眠冷冷的笑,“这么说来,于枫才是疯子,平白无故,恨上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