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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汤二爷

这时,“当——”的一下,耳畔忽然响起一声轻脆的钟鸣。谢玉田以为又有人前来祭祖,正要起身相让,抬眼看去身边并无旁人,看那树上的铜钟也是纹丝不动。不由吃疑,想是老祖在回应他,赶紧趴在地上磕头。

“当——”钟声又是一响。吓得谢玉田不敢抬头,暗想,这大槐树果然灵性,祖先听到他的告白,在应他呢。

时间过去许久,再无钟鸣,谢玉田才敢起身。

太阳升到半空,前来祭祖的人多起来,铜钟不断被敲响,那声音与自己听的丝毫不差。谢玉田相信已和祖先递接上了关系,心里大感慰藉,于是准备起身回客栈。

忽然,祭祖的人群里躁动起来,有人在嚷嚷:“哪里来的叫花子,讨饭便讨饭,你抢俺们的供品做什么!”

“讨饭当然要讨吃食,难不成拿你的纸钱回去当柴烧吗?”

“这叫什么话!讲这种大不敬的话就不怕遭报应吗?”

“咱都做了叫花子啦,还怕什么报应?倒是你要小心着点,过太行山时别被狼叼了去。”

“你怎么咒人呢!走开,再不走开俺报官啦!”

“你报试试,让你报官……”

接着只听“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有人大喊:“叫花子打人啦,抓住他们送官府去!”

大槐树下顿时乱作一团。谢玉田看过去,只见几个乞丐模样的人围住一人拳打脚踢。

谢玉田已知道县城里的叫花子多为汤举人的人假扮的,心里有了底,决定再试探一下,便高声叫道:“汤二爷,您来啦……”

果不其然,那些“乞丐”闻声住手,拿眼四处去找寻汤举人。

众人趁机去钳制“乞丐”,怎知道那些人都是练过功夫的,发觉上当后,反手起势,三下两下便脱身跳到圈外。

领头的“乞丐”喝道:“给我砸!”

“乞丐”们挥舞着手中的“讨饭棍”见人打人,见物砸物,转眼间大槐树下便是一团狼籍。

谢玉田本不想多事,可是见这些人欺人太甚,着实按捺不住怒火,弯腰由地上扣起一块青砖,两掌相错,将青砖碎成趁手小块,掷向“乞丐”,领头的脑袋上先中了一击,恼羞成怒,挥棍向谢玉田冲过来。

谢玉田并不想与他正面交手,一扬手一枚碎砖不偏不倚正砸在那人面门上,那人的脸上顿时鲜血直流。

众人见“乞丐”们落势,蜂拥而上要去捉人见官,“乞丐”们终究是些练家子,哪能让这些不懂拳脚功夫的人捉住,挣脱开去落荒而逃,边跑边喊:“敢惹我们丐帮,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谢玉田趁乱转身就走。

回到客栈,赵广前过来请安,接着叫来饭菜请师父用早饭。

钟以士不肯上桌,谢玉田问:“令尊在世时,你们爷俩也是分开吃饭吗?”

钟以士呆了呆,道:“不是。”

“那不就结了,你过来吧,不必和我见外。”谢玉田道:“家里有家里的规矩,出门在外可不能拘于俗礼。”

赵广前道:“师父,用过早饭我再出去打听……”

“不必了,为师已祭拜过先祖了。”

“啊,师父找到祖居之地啦?”赵广前满面羞愧道:“弟子办事不力……”

谢玉田摆摆手,道:“为师去过药铺了,你办得很好。”

赵广前以为师父知道了他和药铺伙计争吵的事,更加不安,低下头去只管向嘴里扒着饭,再不敢多话。

谢玉田亲眼目睹了汤举人的龌龊,心里愤愤难平,边吃饭边暗自盘算,究竟要不要管这桩闲事。甩手而去自然安闲,可是想想洪洞有几十口子乞丐正在被欺凌,心里便不是滋味,若乞丐里也有自己的兄弟,也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吗?

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事我得管。想到这里,谢玉田道:“广前,饭罢你去打听一下汤举人住在何处,悄悄地去,不许声张。”

钟以士感到十分惊讶:“谢大侠,您是要替乞丐们说和吗?”

若是说和,何必悄悄地去打听汤举人的住处。赵广前明白师父另有深意,心中暗喜,笑道:“师父不是说过行事要收敛着点吗?”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谢玉田道。

“师父终究是师父,左右都有道理。”赵广前和师父开起了玩笑。

谢玉田并不以为忤,敲了敲桌子嗔道:“吃你的饭吧,小心咬了舌头。”

用罢早饭,赵广前出去探路,谢玉田在房中看书,钟以士到马厩里给马添足了草料。她已猜出这师徒二人要做什么。

赵广前直到午后才回来。他知道汤同是武举人,家里豢养了一些打手,不敢大意,因此在汤府门口转悠了大半天,如何进如何出都做了细致的计划,回客栈的路上还顺便到杂货铺买了五斤灯油。

谢玉田一整天都端坐在客房里看书。他有个习惯,无事可做的时候练拳,只有在去做事情之前才会找本书来读。

读书使他心静,至于书里究竟讲了些什么,并不重要。

一直等到天色将晚,谢玉田才命广前收拾行李离开客栈。三人信马由缰出了洪洞县城,在城外三里处的一片坟地里停下来。

谢玉田问钟以士:“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害不害怕?”

“你们不带上以士吗?”钟以士着急道:“多个人便多个帮手。”

赵广前道:“总得有人看着马啊。”

钟以士有些失望,但是觉得他的话在理,只好接过谢玉田师徒二人的马缰绳,道:“谢大侠和赵大哥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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