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的眼睛微微泛红，眼中的泪水一颗颗落下，还强忍着悲痛握住她的手，挤出一个笑容。
念完台词之后，导演喊了停：“快！下一个镜头！”
工作人员立刻把水枪关上，有人递过来一杯已经调好了的血浆，看起来鲜红血腥。此时在冷水中浸泡了好一会儿的两人都已经全身发冷，秦声晚看到血浆，微微颤着手将其接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即使这边众人的动作都很快，但导演依然催促着大家赶紧进入下一场的拍摄，毕竟资金被撤，每一刻的时间都是他们消耗不起的。
林时砚依然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因为导演的催促，秦声晚靠过来的时候动作幅度有点大，被工作人员一推，眼看着头就要重重磕在地上。
好在林时砚反应快，伸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勺：“小心。”
因为剧情需要，秦声晚半躺在地上，一半的身体都靠在他身上，她嘴里还含着止咳糖浆和颜料调的血，只能抿着唇冲他笑了笑。
林时砚微微低头就见对方的笑容，此时她身上还沾满了鲜红的颜料，头发也被打湿了，有一缕粘在脸上。
她脸色苍白，泛白的嘴唇染上了血色，反倒平添了一抹艳丽，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使原本脆弱的小脸显得温柔明亮。
就像夜晚时刻，不经意钻进房间里的一道月光，使昏暗的空间都变得清晰起来。
林时砚不经意地勾了勾唇。
“哎哎哎，你们还在做什么，快点，准备开始了！”导演在那边大喊。
两人眉头微皱，但仍然立刻进入了状态，在滂沱大雨中上演了一幕幕生离死别。
这个场景拍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高压水枪终于停止了工作，秦声晚撑着身子从林时砚怀中起身，而后者也立刻伸手把她拉起来。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为两位演员披毛巾、送热水。
秦声晚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倒下去，好在林时砚及时扶住了她。
“没事吧？”隔着湿漉漉的外衣，林时砚都能感觉到自己抓住的手腕有多纤细冰冷。
秦声晚摇摇头，她接过小何送来的热水，把满口的血浆清理干净，一边脱衣服，一边向室内走去，她瞧见林时砚凝重的表情，忍着头疼笑道：“今天的血浆怎么有点苦。”
为了把吐血的画面演得更真实，她往往会把血浆放在喉咙间，先咽上一半，再吐出来，这样做难免会把一部分血给喝下去。
工作人员为她脱去外衣，把绑住断箭的胶带一捆一捆地揭下来，听到她的调侃，没有一个人吭声。
因为道具组给的钱不够啊…所以止咳糖浆放得有点少，颜料倒是加了挺多的。
“声晚姐，别管那么多了，快喝点热水，小心感冒了。”小何把水杯塞到她手中，“真不知道导演是怎么想的，以前拍戏忙是忙了点，但也没见他像今天这样赶时间啊！”
脸色微冷的林时砚把脱下的外衣挂在衣帽钩上，听到小何的吐槽，眉头皱了皱，根据楚税新改的行程，待会儿两人还有好几场戏要拍，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秦声晚，他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楚哥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我们把份内的事做好就行了。”
秦声晚坐在塑料凳子上，任由工作人员把身上的箭弩取下来，此时身上的戏服黏成一团，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冰冷沉重。
等箭取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冷得全身发抖，只能通过手里冒着热气的杯子获取热量。
“林老师，你也赶紧把湿衣服换掉吧，怪冷的，等会儿我和你对一下词。”
秦声晚瞧了一眼正在喝热水的林时砚，轻轻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拿着道具组递过来的衣服朝更衣室走去。
林时砚点头，在对方离开之后，始终沉默着握着水杯。他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魏，低声说：“你出来一下。”
摸不着头脑的小魏跟着自家老板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只听他问：“那边的人还没打探到消息吗？”
小魏颇为难地低下头，嚅嗫道：“刚才那边给我打来电话，有是有消息了，不过…”
“嗯？”看到小魏吞吞吐吐的样子，林时砚挑了挑眉。